路寅(2/2)
同伴也为难,想了想说:“修道之路,走运也是种本事吧,你看多少修为高却气运不济不能得道的。且师尊‘那次’的时候也说过……只要走过门就是算的……”
“你还提‘那次’!”
同伴便不再提,只说:“但确实之后,师尊也没说要改规矩呀?我们若是说她没过关,似乎也不合道理。毕竟她真的走过了那道门。”
听的人一想那也到是,只好点头:“就算数吧。总归只是初入门,没结丹之前也不去上山,就住在下山的长日峰内,要是没有本事,她在长日峰也呆不久,很快也会自己离山的。”
新弟子入门,一向全程无门中尊上出面,每次的理事弟子只需等人过关后将这些过关的新弟子,带到长日峰便是。
而此后新弟子需在长日峰听大坛讲法数年,修入门心法一直到结了丹,才能算正式弟子,有资格上太虚正殿,拜师尊后再分派到各上尊座下去。
即是这么打算的,这两个事理弟子便不再多问,只把洛九月的名字写到初入门名册上,便叫她在一边等着。
李姿意退到一步,随便找了个石头块坐下。只问:“师兄师兄,你们说的那次,是哪一次呀?”
理事的那个弟子笑她:“小丫头这么爱管闲事。”并没有回答。
那边的啾啾见李姿意已经过关,深吸了一口气,便也跟着那些跃跃欲试的应试者们一道迈过了那条线。
脚一落地,便定住不动了,眼睛虽然睁着,但并不聚神,脸上的表情也变幻不已,嘴口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跟人说什么话。约过了十多分钟,表情有清醒了一些,似乎从梦中惊醒似的,连忙又迈步向石坊来。
但才二步,却又像之前一样定在了原地。
李姿意问理事弟子:“师兄,这是什么关呀?”
理事弟子闲得无聊,并不十分摆架子,说:“这叫三生索。活到现在做过什么亏心事,统统都要在这里面对一次。若是十恶不赦之徒或心魔过胜之人,都是过不来的。”十恶不赦的人易走歪门邪道,心魔过胜难以结丹,更难突破境界。这两种人是不会收的。
正说着就见路寅也迈步进线中来。
他刚一步下去,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眼睛盯着一处,从无动于衷到一脸怒容,眦目欲裂,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清醒过来,并又再迈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似乎极令人痛苦。
不过三四步,口中就溢血不止,他紧咬着牙齿,闭上眼睛,一步步地向前迈去。
一直走到大石坊门,只差一步的地方,定定地站住了,哪怕双腿颤抖不止,也咬牙再迈出一步来。才刚过门,便向前倾倒过来。
李姿意险些被他砸中,下意识地伸手将他扶住。理事弟子也咂舌:“他这是什么心魔,硬挺过来的。”
李姿意把他放在地上,试了试鼻息还有气。问那理事弟子:“师兄,他这也算过了吗?”
理事弟子给他拍了个护心符,不以为然地说:“自然也算。以前也有这样的,像当年宋师叔入门时,也是心魔过盛,过了石门之后受心魔折磨,足足躺了一年才恢复过来。当年师父虽然不肯收他,说心魔炙胜就算再好的根骨再勤加修习,将来也难有大成的,如果执意入道最后结果肯定是要死在心魔上的。但师尊却说,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定了规矩,走过了这门就算数,那就是算的。后来宋师叔才拜在师尊门下。”
李姿意不动声色,问:“哪个宋师叔呀?我听闻太虚上下只有一个姓宋的。就是那个孔不知化名而成宋平。”
理事弟子只说:“提起来就晦气。”便不再说了,也并没有否认。
另一个弟子到是想起来,嘀咕说:“那一年招弟子,是我和张师兄一起来,宋师叔真是吓人。都快没气了。当时护心符拍上去,都没反应。吓得我们立刻抬着人往大殿去,毕竟不知道算不算本门弟子,要是不算,做为应试之人死在关卡之中到也常见。可要算是本门弟子的话,出事死在这儿我们不加救治,岂不是我和张师兄的过失,一定要受罚的”
理事弟子十分八卦问:“原来那一届是你和张师兄啊。”
“可不是。他已经过了门,走出了三生索,又用了护心符却还是心魔不散,一路魔怔了一样,滴了一路的血十分骇人。”
李姿意听着他们说话,低头看着奄奄一息的路寅,却在想着,孔不知当年也是这样躺在这里。他心魔是什么?在走三生索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不由拉着袖子拭去路寅脸上的血痕。
他比孔不知要年幼许多,十几岁的样子,躺着时再没有之前的暗藏凌厉,一张秀气的俊脸惨白没有血色,显得可怜兮兮,血污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之上,打湿的衣襟下落出一个红绳系着的护身符。
这护岙符看着当是没什么效果的,不过是普通人居住地中的寺庙里,求神拜佛而来的没用东西。
他既然是一心向道,不会不知道,但却贴身戴着,想必是有别的故事。
也是,拼死要入道的这些,谁也没有些故事。
不论是他还是孔不知,拼着心魔也要走到最后,实在太傻了。
或许是感觉到脸上温暖,路寅睫毛微微颤动,眼眸睁开一线,又无力地闭上。但手紧紧的攥紧了她落在自己身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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