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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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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层意思说的是人生的最高原则:宇宙万物,皆简单平凡。不管多玄妙多深奥的事物,一旦明白了其中原理,都会变得简单通透,一目了然,这就是简易;第二层意思最好理解,变易,顾名思义就是变化、更替,是说万事万物随时都在变化之中,没有永远不变的事物;第三层意思是相对于第二层意思存在的,所谓不易,是变易之外,一项永远不变的东西,它能变出万象,但它本身是永恒不变的,哲学里称这个东西为“本体”,而人们更习惯于称它为“上帝”、“主宰”、“神”。

至于阴阳,这个理解起来就更广了,它经常泛指事物中两种相互对立又联系的力量,比如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树为阳花为阴,就连人的体质,也被中医用了阴阳来划分。古人有云阴阳相合,万物生长,阴阳相悖,地动天裂,因此在这里,我认为阴阳应该理解为广义上的天地或者世间万象比较合适。

我把这几个字又放回整句话中,结合自己的理解,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意思——画出八卦的伏羲开辟了天地,那么能够驾驭这个“珠”的人,将扭转乾坤、操控阴阳的更替。

传说中用斧子劈开天地的人是盘古,伏羲的开天地,并不是真的把天和地怎么样了,他八卦中蕴含的思想,是中华文化的原点,他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所以他的开天辟地是精神层面上的开天辟地,而非物质层面上的。同理可以推断,后面一句所谓的操控阴阳、扭转乾坤,或许也是指精神上的,代指某种极具意义或者能颠覆常人认知的甚至可以成为历史重大转折点的事情。毕竟仅凭一颗珠子,如果真的能够将阴阳、乾坤操控于鼓掌之间,那这颗珠子是有多牛逼啊。

说到牛逼,我不禁又想,会不会真的存在着某种力量或玄机,然而并不是这颗珠子本身,而是珠子以外的其他某样东西,只是这颗珠子,是开启它所必须的条件,相当于一把钥匙。

高玄乙还有陆丙他们费尽心思地去墓里寻找东西,他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什么,找的其实就是这把“钥匙”所对应的“门”。

随即我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因为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什么,陆丙在看到竹简上最后那两句话时,不可能没有反应,而且高玄乙并没有跟我提到过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跟她相处这么久,她应该很了解我了,相信这些事情她不会隐瞒我,她没有说要么是觉得没必要,要么就是她也根本不知道。

高玄乙一开始跟我说他们在找《归藏》,找到之后立刻就去了拓下《归藏》那几个人所指的墓葬,现在他们又去了极有可能是我王家先人的衣冠冢……

我忽然想到陆丙把那卷抄有《连山》的竹简紧紧攥在手上时的表情,在我祖辈中,曾经流传着一个说法,学全了易经便能洞悉天地宇宙的无穷奥秘,能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我一直以为这只是祖辈们一种执着的信仰,现在想来,这种力量会不会是真实存在的?

陆丙、高玄乙还有他们那什么十天干中的其他人,但凡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接到的命令应该都是搜寻《连山》、《归藏》以及跟易经有关的一切事与物,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个八九不离十的命令。高玄乙曾经提到过,这件事情与帝王权贵谋求长生不老之术有关系,那么在她背后的那位权贵,会不会掌握着更多的信息,比如关于“门”与“钥匙”……

高玄乙背后的权贵是高云,也就是慕容云。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是光始四年,换算成公历纪年是公元404年,而慕容云会在公元407年登基做皇帝,也就是三年之后。在做了那么多推测过后,我很难不将慕容云的登基和他现在所寻找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在接下来这三年里,慕容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什么,以至于能够把他推上九五至尊的位置。

我摊开手,两根手指拈着珠子举到眼睛上方,另一只手枕在头下,漫不经心地再一次打量着这颗谜一般的珠子,房间另一面忽然传来咔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我条件反射地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视线越过桌子上只剩下短短一截的蜡烛,对面就是窗户,其中半扇朝外打开着,地上有一滩水。我不记得我昨晚离开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还是打开的,但我很清楚,我回来的时候地上是干的。

水渍周围并没有看见有能够盛水的容器,那滩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而除了那一滩水,屋子里没有其他任何的异常。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进来了,继续往后一想,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起来。我盯着水中倒映出的半截蜡烛,恐惧迅速爬上心头,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进来的那个东西它来自水里。

一阵风从打开的窗户口灌进来,僵直地躺在床上的我打了个寒颤,屋子中间本就差不多已经燃到尽头的蜡烛晃了晃,灭了。

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黑暗之中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下子从侧面晃出来,立在我床前不动了。

漆黑的影子刚好罩在我脸上,我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恶臭,那股味道快速地弥漫开来,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我不敢转头去看,只是听见对方接连从喉咙里发出嗤嗤的声音,就像在不停放着没有声音的屁,让我越发地觉得害怕与恶心。就在我再忍不住,即将要吐出来的时候,我抓起身上的被子就朝那个黑影狠狠砸了上去,也就在同时,我跳起来从床头跃到床尾,绕过那个东西朝门口跑去。

脚一接触地板,才发现自己两条腿根本迈不动分毫,我整个人像一截死沉沉的木桩子,直直地朝冰凉的地板栽下去。落地的一瞬,我看见一副发黑的人骨摇摇晃晃地朝我靠拢过来,黑洞洞的眼眶里开始长出鲜红的筋肉,在我的瞳孔中迅速放大,铺天盖地的恶臭向我席卷而来。

啊——

我惊恐地叫出了声音,睁开眼睛,眼前是客栈架子床的床顶,我背上的冷汗浸湿了床单,凉凉的一片,枕在头下的手臂麻得毫无知觉。

谢天谢地只是一个梦,我试着动了动另一只手的手指,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那颗珠子,手心也全是汗。我用能动的那只手将麻掉的手臂弄回身侧放平,长时间血液流通不畅的手臂跟一坨软铅块没什么两样,绑的一下重重落在床沿上,我却因为麻木,没有一丁点疼痛的感觉。

屋子中央的木头方桌上,那半截蜡烛依然顽强地燃着,顶端跳动的火苗被窗外一阵阵的风吹得忽长忽短。窗户那边忽然传来咔的一声,和梦里一模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不,更像是砸在了窗户上。

我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僵直着脖子寻声望去。我首先看到的是地上的一滩水渍,那一刹那,我清晰的感觉到有绝望的眼泪花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立即将视线挪回桌子上,祈求着闪烁不定的蜡烛不要灭掉,一定不要灭掉……

我屏着呼吸用余光瞄着屋子里各个能够躲藏的角落,暗自留意自己的手和脚还能不能正常活动。我多希望这时候能有个早起的人或者睡不着的人从我的屋外路过,从绝望中给我带来一点希望。

咔!又是一声,我吓得浑身一颤,屋子里的光线也随之颤了好几下。然而这一次我终于注意到,这个声音并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而是窗户被风吹得撞在了窗柩上。

这个发现总算让我把一直憋着不敢出的气呼了出来,我还是没敢轻举妄动,一动不动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战战兢兢地下床,走到窗户边。

外面的风确实有些大,我伸出一只手去关窗户,发现窗栓竟然是湿润的。低下头,窗台上落着不少大颗大颗的水珠,有好一些已经顺着窗台流到了屋内墙上,看来刚才有下过雨。再次去看地上的积水,那一滩水正对着打开的窗户,多半是飘进来的雨水。我自嘲地笑了一声,垫了垫脚努力让自己的衣服不被窗台上的雨水沾水,一边关上窗户一边想,人有时候真的能被自己给吓死……

这时候从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当,当,当,很轻的三下,却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清楚异常。

外面的天还黑着,我不知道刚才自己那一场噩梦睡了有多久,按照天色和我回来的时间来看,现在最晚也不过凌晨五点半钟。如果是凌晨五点半,客栈应该是有早工起床干活了,但是这个敲门的声音,这种慢条斯理的节奏,绝对不可能是客栈的小工,也不像高玄乙,当然更不可能是双癸或者宗丁宣,那会是谁……

我正奇怪着,当,当,当,门口又是三下。

我确定这个敲门的声音是从我的房间门上发出来的,犹豫了一下,我将脚步放到最轻,走到门边,小声地问道:“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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