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虽然年久失修，这个实验楼很明显曾经斥资巨大，设备设施都相当具备科技感，考虑到实验楼的建立年份，已足以说明建设者财力雄厚，就他亲眼看见过的部分，很明显实验楼在建成后一直有投入使用，楼中还存储着相当量的档案资料，很难理解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一栋废楼。

他的记忆力一向是很优秀的，时至今日，也没有忘记过十年前那几天大大小小的细节。

二楼大厅旁边，是很多小的房间，每个房里照明系统都还可以启动。大厅里没有对外的窗户，小房间也几乎都是密闭的，通风口锈死很难打开。

就在他们挨个房间分头查看的时候，大厅的防火隔离墙突然启动。

仓促之间，所有人被分成了三组，何笛带着田田，白夜竹和江远帆被关在楼梯一侧，他和林升声则直接被所在了相连的几个实验室里。

然后他和林升声缩在其中一间房内，就着应急灯的光源挨在一块勉强入睡，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如果周二的情况确如本子所记，那么周二的他们是压根没有在二楼多做停留的。

“本子上没有写三楼很多详情，但看路线，三楼不是单纯的实验室。它配合了多道密码和门锁，格局相当复杂。”

沈方休拧起眉头，看林升声顺着纸上的线条绕着圈划来划去。“这也太复杂了。”

“我想，你心里也是有数的。那个实验大楼，原本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实验楼。”

“是，后来想想看，如果只是普通的实验用大楼，未免机关也太多了。就算是机密单位，也不会让员工找一个应急出口需要打开那么多的电脑，设置那么多密码逼迫人爬上爬下的吧？”

不止如此，他们能成功出逃有大半的运气成分。

大楼已经无人在运营，看守只剩下机械的自动系统，但楼内多处电路已经老化破损，许多的防护完全没能发挥作用，他们都是依靠工具和蛮力通过的。

林升声赞同了他的看法：“后来，我通过家里的关系进行过私人调查。恐怕这个实验楼的受试对象本来就是人类，整个大楼都是针对被实验者的迷宫。”

二人相对默然。

这楼中的机关并不友善，光沈方休亲眼辨认过的设备，就已经包含了严格气密的水箱，很明显用于某种气体释放的专用舱室，高压氧气医疗设施，更不要提其他充满恶意的锐器和刑具，简直是科技版的电锯惊魂。

说是做实验，更像一种刑罚或是玩弄。

“看来每种死法都可以和某个路线相吻合。”沈方休这样总结。

“那么，我们就有必要将所有本子都认真查阅一遍。虽然不知道它指向，起码这个线索便于我们分辨每天时间线的区别。”一边继续翻看，林升声一边给自己和沈方休安排好了下一步任务。

沈方休刚要点头应下，却见林升声突然盯着纸上某一处不动了。

他像被突然定住身，僵直在座椅上。

沈方休迷惑不解，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小本子。

他指头落在一行明显迥异于林升声笔迹的字上。

林升声是个日子过的挺有讲究和情趣的人，一直随身携带便携的短钢笔便于日常使用，这行字显然是用针管笔一类的墨水笔写的，不可能出自林升声之手。

这是一行诗句。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句话沈方休眼熟极了。这几句诗出自舒婷的《致橡树》。

许多年前，他把《致橡树》所描绘的爱情状态奉为圭臬，一度是他理想的爱情模式。

糟糕！不详感顿生的沈方休连滚带爬从被褥里冲出来，想上前赶快合起本子不让林升声仔细看下去。

然而已经迟了。

林升声挪开自己的手指，露出了遮盖在其下的落款。

“——林升声 忠诚的 沈方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