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1/2）

萧煜的同学叫贾律，是北平政府财政部长的小儿子，家里长短事物不用他操心，他便到报社找了份差事，将自己打听八卦的爱好当做一份事业来做，是个很爱交际的花花公子，但是为人却很仗义，一看是萧煜带来的人，二话没说便留在身边，并向萧煜保证会好好照顾他。

如意从小到大没到过这么有文化氛围的地方，虽然因着萧煜，大家都对他很尊重，但他自己骨子里的自卑让他有些怯怯，再加上身上穿的衣服实在太过普通，便更加不安，萧煜看在眼里，于是打点好一切后，便带着如意去置办了两身行头。

在成衣店里，如意换上了白衬衣黑裤子和程亮的皮鞋，整个人瞬间变得不一样起来，之前的如意像是个落魄人间的小混混，如今便是十足十的小少爷模样。

自从如意换好衣服出来后，萧煜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走过，焕然一新的如意实在太过惹眼，白衬衣扎在黑西裤里面，显得腰身格外纤细，一双腿配上剪裁得体的裤子，也变得更加修长，萧煜亲自帮他穿上外面的褐色小马甲，如意的气质便截然不同起来，若说他是萧府的二公子，恐怕大家也会深信不疑。

“喜欢吗？”萧煜问道。

如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又抬头看了两眼萧煜，咬了咬唇，没有说话，萧煜却看出了他的心思。他今日穿着墨蓝色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及膝的黑色大衣，这幅装扮在小孩子眼中，大约是成熟的象征，他含笑道：“你喜欢我这一身？”

如意羞赧地点点头，萧煜笑道：“那你可能还得再多长两年，等你二十岁了，我就送你一套。”

如意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欣喜，他小心翼翼抚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萧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萧煜哥，等我赚了薪水，也送你衣服。”

萧煜温柔笑了，搭上他的肩，两人一起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还顺手买了一个黑色的领结，留着如意以后参加正式场合的时候用。

一个月后，北平又迎来了一场大雪，洋洋洒洒地下了三天，刚刚露出些面目的北平城再次被大雪覆盖。大雪停息的当晚，萧煜派去上海调查如意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令萧煜如释重负的消息。

“如意和段祥明没有关系，我派去的人在上海认认真真调查了很久，包括如意之前工作如今已经倒闭的工厂，如意的母亲十几年前就在工厂做事，也是在工厂生下的如意，他长这么大，除了工厂周围，连远一点的地方都没去过，更别说大帅府。段祥明的夫人和三个姨太太一共给他生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和如意沾不上边，段祥明的夫人甚是强势，他也未曾养过外室，没有私生子。父亲，我派去的人在上海足足待了一个月之久，我想他定然是查清楚了的。”萧煜将下人禀报给他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萧庭远。

萧庭远坐在书桌后，略微沉思道：“难道真是我误会了？”

“父亲之前有疑虑是理所当然的，是煦之思虑欠妥，未打招呼便擅自将他领了回来。只是如今既已调查清楚，父亲的疑虑也尽可消了。”

“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见提起他的父亲？”萧庭远问道。

萧煜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斟酌再三，还是开口回道：“听传闻说……他母亲是被工厂里的人……糟蹋了，才有了如意，并不知那人是谁，所以……”

萧煜不好再说下去，萧庭远也听明白了，轻叹一声，“如此说来，这孩子的身世真是凄惨，他既然以后长居北平，煦之你能帮便帮衬点。”

“是。”萧煜应下，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皑皑白雪，提议道：“父亲，就快过年了，如意无亲无故的，可否将他带到家里来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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